【超蝙】昼夜（14）
【14】
杰森是丛林里长大的狼，从来没有机会去接触和了解人类，他当然不会知道枪是什么，只是本能告诉他这东西肯定很危险。狼和其他犬科动物一样依靠嗅觉来接触这个世界，而枪油的刺鼻气味对他们的鼻子来说显然不意味着安全。
嗅觉让杰森在面对小丑的时候提高了就警惕，但提高警惕是远远不够的，他不知道枪的攻击速度远超他想象，也不知道这个偷猎者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杰森并不准备逃跑，他计算着自己与偷猎者之间的位置，默默绷紧全身的肌肉，想要扑上去夺下那把枪，然后咬断这个人类的脖子。
他比一些草食动物的体型要大，如果拖回洞穴能成为好几天的储备粮。按照布鲁斯教给他的狩猎方法，杰森开始审视面前的人类——现在他将这个人类视作有些古怪的猎物。但是他闻上去的味道实在是太糟糕了，大概不会有多好吃。
可能还没兔子好吃。
杰森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他往前迈了两步拉近和小丑之间的距离，准备就像布鲁斯平时那样，干脆地结束猎物的生命。
如果是对于一只黑豹幼崽来说，布鲁斯会是绝佳的庇护者和导师。但是对于狼崽来说，布鲁斯就不是那么理想的养育者了。他自然尽心尽力地传授幼崽们狩猎与战斗的技巧，但是除了达米安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会因为他而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产生错误的判断。
迪克、杰森和提姆都还是幼崽，但即使等到他们成年，他们也不会有布鲁斯那样的爆发力和扑咬能力——那是丛林法则对大猫们寄予的厚爱。
身体还滞留在半空中时，杰森就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失败的扑咬。但是这不像是跟随布鲁斯进行的狩猎训练，他没有第二次尝试的机会，只能尽快让身体落地然后转移方向，试着重新取得优势。
小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滞留在半空中无法移动的动物对于猎人来说就是活靶子，然而在他扣下扳机之前，身后传来了莱克斯·卢瑟的声音。
“别坏了我的计划，小丑！”他的投资人呵斥道，“我说过了，在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之前不要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如果你打草惊蛇害得那家伙跑了，我会把你绑起来丢到狂奔的角马群里去。”
“哦，你就是不肯放轻松点，卢瑟先生。”小丑悻悻地放下了枪，“这本该是一次愉快的狩猎，被你弄得一板一眼之后完全没意思了。”
“在你完成了任务之后你就可以继续你愉快的狩猎了。需要我提醒你，我手上有关于你的非法盗猎行为的全部证据吗？不想吃牢饭的话就利索点，我再重申一次，小丑，别做多余的事情。”
假如这是在人类社会，立刻就会有人认出莱克斯·卢瑟。
成功的企业经营者，慷慨的慈善家，更是个收藏家，同时也是著名的动物保护者卢瑟先生……现在却出现在了这片禁止狩猎的丛林，还是和一个偷猎者混在一起。
“你害得那只小狼跑了。”小丑失望地环顾四周，“本来他可以成为一块不错的小毯子。”
“那只不过是普通的狼而已。”卢瑟轻蔑地哼了一声，“到处都有，根本没什么稀奇的。我以为你挑选猎物的时候会更有品位，小丑。”
“比如你心心念念想要的那只白虎？”
“是的。”卢瑟低声回答，“那样的动物才够资格成为我的收藏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