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哥谭规划（2）
第二章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杰森·陶德是个不可多见的好室友。
如果要把他形容为全世界最好的室友，克拉克可能会感到犹豫，但假如有什么哥谭最好室友评选大赛，克拉克会毫不犹豫地给杰森投上一票。
虽然他抽烟喝酒染头发，但是他做饭不糊锅睡觉不打呼，随时维持客厅里的干净整洁，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出门打工，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你今天第一次去新公司？”杰森放下刀叉，抹了把嘴，“要不要我骑摩托车带你一程啊，正好顺路。”
克拉克欣然同意，背上他的单肩包，装上昨晚刚获赠的板砖，跟着杰森走出了门。杰森把抽了一半的烟叼在嘴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刚低下头就发现缠在摩托车轮子上的不光有他昨晚扣上的U型锁，还有几条粗重的铁链。
“妈的。”杰森吸了一口烟，蹲下来看被焊死了的铁链接口，“八成是手艺不到家自己打不开锁，就想着办法给我添堵，还真不嫌麻烦。”
本来楼下停车的地方摆了不少摩托车和自行车，这会儿只剩下寥寥几辆，地上还掉落了几个被撬开的锁，克拉克本来想问需不需要报警，但是看杰森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把这个疑问给咽下去了。
“报警也不会有人管的，别说丢几辆车，丢几个人他们也不一定有大反应。”杰森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力碾了一下确保它熄灭，“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来。”
“没有。”克拉克四处张望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杰森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摩托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把手枪，对准车轮上的铁链飞快地扣下扳机，然后，在有人因为这声枪响探出头来之前，他又飞快地把枪丢回去，合上了后备箱。
“好了。”杰森拍拍手，一脚踢开那些碍事的铁链，回过头对克拉克说，“对，我是非法持枪，看在我昨晚请你吃饭的份儿上别把我写进新闻里，我还不想出名。”
“放心吧，杰森，我写的时候是不会提你的名字的。”
克拉克说这话的态度很认真，不过杰森显然是把这当成了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
不过，克拉克确实没能第一篇报道就谈谈哥谭的枪支管控问题。
就像是某些不入流的小说家绞尽脑汁安排出来的拙劣巧合，星球日报哥谭分部的主编也叫佩里，和大都会的那位相反的是，他的姓氏是布莱克。
“克拉克·肯特。”布莱克正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文件，“你来之前我就看过你的履历。你就是那种典型的、不要命的家伙，嗯？专门写别人不敢写的东西。”
克拉克颇为骄傲地推了推眼镜：“这是我分内之事。”
“我知道上头为什么会把你调到哥谭来了，我们这儿就需要你这种家伙。本来我是不想给你指定什么题目的，但是，既然外面坐着的那群胆小鬼总是推来推去，我就只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布莱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U盘，顺着桌面滑给了克拉克，“别让我失望，肯特记者。”
克拉克冲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迫不及待地开始查阅布莱克给他提供的资料——有关蝙蝠侠的资料。
哥谭有很多大新闻，一般大家喜闻乐见的是哥谭王子布鲁斯·韦恩的风流韵事，其次就是这位黑暗骑士，总之，只要你想在哥谭搞新闻，你肯定就避不开有关他们两人的事情。
当克拉克还在大都会当记者的时候，他就曾经分析过这两个人的新闻价值所在。布鲁斯的新闻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其公开透彻，从这个喜爱在镜头前招摇的花花公子身上，人们能够得以窥见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上流社会的一角；而蝙蝠侠的新闻受欢迎的原因恰恰相反，他能得到这么多的关注是因为其神秘感，越是遮遮掩掩说不清楚的事情，就越容易引起人们的兴趣。
佩里·布莱克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U盘里不光有他多年来收集的蝙蝠侠相关资料，还配上了他自己的注解。
“在哥谭，抨击蝙蝠侠的行为有时候会成为一种政治正确。但是根据我的调查，大部分人——大部分不做亏心事的人都很喜欢蝙蝠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生活或多或少都被犯罪者干扰过，而警察对这些犯罪者要么是无力处置要么是无动于衷。普通人并不关心那么多，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对他们来说，蝙蝠侠的行动只是贯彻了他们天生笃信，却很少能在哥谭得到践行的一个理念：恶有恶报。”
在大致浏览了蝙蝠侠的资料之后，角落里一个名为“哥谭的其他‘执法者’”的文件夹引起了克拉克的注意。
红头罩今晚的运气不怎么好。杰森把头罩塞进后备箱，然后在摩托车的后视镜里看着自己乌青的眼睛，暗自感叹那个对方这一拳的力道未免也太重了，隔着头罩还给他留下了一个黑眼圈。
更别提他扭伤的手腕。
如果他能付得起三个人的房租，杰森是绝对不会选择和人合租的，然而事实是他没钱。
杰森·陶德，每到晚上就戴着头罩非法持枪出去非法以暴制暴的人，现在和一个大都会来的，看上去非常爱管闲事的记者住在一起，可以想见今后的每天大概都如同在高压电线上跳舞，摔下去是摔死，没摔下去是电死。
更糟糕的是，杰森发现自己丢了家门钥匙。他骂骂咧咧地绕到房子后面，把窗户玻璃往前一压，熟练地从外面打开了上锁的窗户，翻进了客厅。
这么晚，克拉克肯定已经睡了——而且睡前没关客厅的灯。杰森提醒自己明天早上要和他说说节约水电的问题，毕竟水电费可是他们两个人平摊的。
他在客厅的桌边坐下，揉着右眼的黑眼圈，烦恼着明天去书店打工的时候该怎么和老板交代。毕竟脸上顶着这么严重的乌青实在是有点吓人。
“来，药箱在这里。”
克拉克的声音忽然想起的时候，杰森差点把桌子给掀了：“我操，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一直在客厅啊？”克拉克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堆纸张，“看点资料。”
杰森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这么些年来的夜晚义警生涯也算是惊心动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挨枪子，要是有人拿着摄像机在旁边拍估计能搞出一部惊心动魄的动作大片。这些经历无疑锻炼了他的直觉和反射神经，即使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也能凭感觉大致判断出敌人——或者任何人的位置。
克拉克肯定没有刻意屏住呼吸，灯也是开着的，他完全是光明正大地坐在那里看资料。但是从杰森在桌边坐下到克拉克给他拿药箱来这漫长的几分钟里，他竟然对克拉克的存在毫无察觉。
就好像克拉克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你上哪儿弄的这么严重的伤？”克拉克开始往杰森眼旁的乌青上涂药膏，“半夜骑摩托没踩住刹车然后撞树上了？”
杰森本来是预备顺着克拉克的话往下说，但是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坚决不承认这么窝囊的受伤方法。
“是这样的。”杰森清清嗓子，“我们哥谭人，流行在晚上聚众单挑，难免会受伤，习惯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