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普通人AU】破产联盟（7）
第七章
直到跟着布鲁斯转过第三个拐角，克拉克才意识到无论动机如何，自己的行为都应该被定义为跟踪。
事实证明人就是会被别人的话语和观点所影响，在听到哈莉·昆泽尔医生的那番话之前，克拉克从未觉得布鲁斯在心理方面会有什么问题。
克拉克坚定地认为他只是不那么坦率罢了。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尚且有变得孤僻的可能性，更何况一个被管家抚养长大的孤儿呢？又或者这和他童年时不幸的遭遇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因为人就是如此，有多种多样的性格，有人会倾向于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些人——比如布鲁斯，则倾向于隐藏。
虽然他是声名远扬的花花公子，但克拉克可是个记者，他知道不少人的公众形象都有表演的成分在其中，生活中的布鲁斯·韦恩也许一直就是这么内向含蓄的。
严重的心理疾病。克拉克仍旧无法把这个词和布鲁斯联系在一起，他经历了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底层，经历了食不果腹的窘境，还带着三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他就那么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在克拉克看来，布鲁斯比许多寻常人都要坚强。
哈莉说的那番话之所以能让克拉克信服，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这位心理医生对于患者发自内心的关怀，她的态度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二则是她明确地说出来了，布鲁斯心理问题的根源也许就在于这份过度的坚强。
他不愿意向任何人示弱，无法宣泄的情绪纠缠积压在心里，加上外界因素的推波助澜，终于把他给压垮了。
在哈尔和巴里住进来了之后，布鲁斯总算是有了一份较为稳定的收入。现在他还是很瘦，不过面色比前阵子看上去好了很多，于是他就开始出去“找点活儿干”了。这是他对三个孩子说起这件事时所用的措辞，克拉克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有喜欢纠结措辞的职业病，然而他还是觉得这句话指的八成不是一份长期的稳定的工作。
所以在这个周六，布鲁斯一大早就吃完早饭出门的时候，克拉克悄悄地跟了出来。
除了比之以前略微消瘦之外，布鲁斯身上看不出什么落魄的痕迹。人们说他是哥谭的王子，但事实上他更像国王，这个城市的所有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漫步在钢铁丛林间的街道上，如同在巡视自己治下的国土。
哪怕已经失去从前的金钱与权力，他也仍保留着那份高傲与不屈。
在又转过了几个拐角之后，布鲁斯的目的地印证了克拉克的猜测，在拎着制服走进超市员工的更衣室之前，布鲁斯忽然回过头，看见了假装只是进来买东西的克拉克。
“克拉克，我这辈子被不知道多少记者跟踪过，其中有的捞到新闻就走人，有的被我发现之后落荒而逃，还有的跟着跟着就跟到了我床上。”布鲁斯说道，“而你简直是其中跟踪技术最差劲的一个。”
好在布鲁斯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而且还默许了克拉克来帮他的忙。在整理好了大半个仓库和店面里的货架之后，布鲁斯掏出他心爱的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把几张零钱塞到克拉克手里，差遣他去买点汉堡什么的来。
“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找到更轻松点的工作吧？”
布鲁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假装低头咬汉堡，回避了克拉克的眼神，含糊不清地想要搪塞过去：“呃……我稍微有点，小问题……不太方便。”
克拉克反应过来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如果布鲁斯想在别人的公司里找到正经的工作，他的心理疾病诊断书就是一个绕不开的障碍。更何况他虽然没了从前的地位，却还是人尽皆知的布鲁斯·韦恩，要是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克拉克都可以猜到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再度占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对于看客们来说，上流社会的浮华与肮脏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在那个距离普通人足够近又足够远的领域之内，充满了待人挖掘的故事。他们置身事外，于是他们无所顾忌。
而对于布鲁斯来说，那就是他的人生。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其他几个店员抓到了一个小偷。这都不算是什么怪事儿了，放在以前哥谭的窃贼也层出不穷，就别说是这个动荡的年代。
窃贼趁人不备挣脱了出来，夺门而出，反应最快的布鲁斯立刻追了上去，等克拉克跟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反剪住那小偷的双手，把他按在大桥的栏杆上了。
“现在认错然后道歉的话，我还是能放过你的。”布鲁斯压低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我能理解饿肚子的滋味，但我最讨厌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的人。”
“可是我确实什么都没偷。”窃贼回过头看着布鲁斯，又看看克拉克，努力地摆出无辜的神态来，“你真的误会了……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货架是今天上午我亲自重新整理过的。”布鲁斯松开了对窃贼双手的钳制，在窃贼下意识地转身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之时，他用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在他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一共，少了，三个，罐头。”他每说一个词就停顿一次，同时在相同的位置补上一拳。布鲁斯审视窃贼的神情，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力道还不够，于是抬起膝盖，狠狠地撞上那个已经挨了好几拳的地方，同时飞快地把窃贼给推开。
窃贼几乎是霎时间就吐了出来。宣称自己三天没吃饭的人趴在大桥栏杆边上，把刚狼吞虎咽吃下去的罐头吐了个一干二净，布鲁斯哼了一声，拿出手机报警。
“刚才那真是……嗯……”克拉克委婉地表达他的意见，“我还以为你会用更加温和的方式。”
“别以为你还活在堪萨斯的农场，克拉克。”克拉克还是第一次听布鲁斯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他说话，“这里是哥谭。你不用拳头说话，就没人会听。”
“你要用档案室干什么？”露易丝有些惊讶地把档案室的钥匙递给了克拉克，“查电子档不是更方便吗？”
“我查过电子档了，最早只归档到十年前。”克拉克故作轻松地说，“我要找的那些有点古老。”
“你要查布鲁斯·韦恩当年的事情？”
“呃……”克拉克犹豫片刻，还是承认了，“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露易丝无奈地摇摇头，“还有比这更明显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