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本】两个主播一间房（12）
第十二章
亨利觉得他可能是太过于低估本在某些方面的洞察力了。某些时候他的确显得……显得心很大，但是他是个优秀到令人惊异的解谜游戏玩家，他必然地擅长于观察细节，以及体悟感情。
不过亨利同时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呃，应该没有太明显吧？
只是抓耳挠腮心不在焉乱敲键盘还老是失误而已，本一个下午都忙着和马特打游戏，眼睛都没从屏幕上离开过，怎么可能会注意到那么多细节。亨利是这样想的。
“呃……”他倒也没有否认，毕竟这样的事情承认了也没什么太丢脸的，强行否认反而很起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事实上我没看出来，我就是随便猜猜。”本摊了摊手，满脸无辜，“因为我从小到大交过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吃过马特的醋，别担心，这太正常了。”
其实就在本说出这句话之前，亨利还能勉强维持情绪平稳，他知道自己缺少与别人深入交往的经验，好胜心又重，一旦开始患得患失就会没完没了，所以八成不是本和马特关系过密，只是他对此过于在意罢了。
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本眨着他那双棕色的眼睛，看上去仍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做错全是世界的错”的样子，而亨利已经在心里循环重复呐喊“每一任女朋友！每一任都和你说过这件事！你就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这个情况下，亨利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然而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妥，欲言又止了半天，依旧什么都没说出来。亨利还是能感受到心底有个角落在告诉他要冷静，但他说到底是个普通人，就是会愤怒会激动，会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所以……所以你是怎么认为的？”亨利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说话时听起来不要那么咄咄逼人，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用上那些尖锐的词汇，“你觉得你和你那位朋友之间的相处完全没有问题，全都是我和你的前任们想得太多，质疑了你们纯洁的友谊？还是说你明知道这就是会让人误会，就是仗着……就是仗着我他妈肯定会忍让？”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去想那些最坏的可能性。比如说亨利现在就在担心，会不会他的忍让与否对本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挫败感又涌了上来。
诚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将情感表现得那么鲜明。亨利时常会在心底偷偷埋怨本的过分游刃有余，他好像从来不会激动，不会像亨利和每个沉浸在爱情当中的人一样忐忑，充分表现出了他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稳重和冷静。
理智告诉亨利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不在乎，然而要是理智能决定一切的话，生活和恋爱就都不会那么复杂了。
“亨利。”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颇为小心地伸手搂住他，郑重地强调，“我和马特真的就只是朋友。”
他的声音似乎就是能让人平静下来，亨利没有甩开他，但是仍旧愤愤地指责他：“你对朋友的定义可真是宽泛。”
本的反应让亨利觉得他似乎已经遭到过很多类似的指责了，因为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再次保证：“真的就只是朋友。”
亨利觉得自己真的快被憋死了，无论他怎么生气都不用担心会和本真的吵起来，这是个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因为他就仿佛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拽住本的领口，用有些超过了亲吻应有的力道咬他的嘴唇，在本那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的态度之下，这已经是亨利能找到最有效的泄愤方式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会生气呢？亨利疑惑地想着。
“你这样搞得好像是我在得寸进尺地欺负人。”亨利抱怨道，“我宁愿痛痛快快地吵一架。”
本看上去比亨利还困惑：“我为什么要和你吵架？”
还是算了。亨利在心里纠正自己。我是吵不赢他的，我根本跟不上他的逻辑和思维方式。
“这不怪你，是我先给了你得寸进尺的空间。”本居然还认真地划分起了责任，“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觉得我没有偏心。你觉得我应该更向着你才对。”
亨利刚想反驳就意识到本说的其实一点都没错。天呐他非得这么直白又一针见血吗。
“人生不是游戏，亨利，游戏里你只能拿到那么多固定的技能点，不可能把每条技能树都点满，必须在其中做出取舍……我是给了我的家人和朋友们很多，但我也给了你同样的，甚至还要更多。”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知足了？”亨利挑起眉毛，依旧克制不住地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非常偏心。偏心到任何你想要的程度，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就是想让亨利也和他一样坦率。
可是这怎么能行。亨利偷偷地想着。本之所以能不绕弯子地说出所有的想法，是因为他心里从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明明都是这个年龄的人了，却仿佛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温柔地包容亨利的锋芒毕露。
“本。”亨利说道，“来陪我玩个游戏。”
本立刻意识到他这里所说的游戏代表着与平时不同的意思：“规则是什么？”
“规则就是我可以在每个分支点前面都存个档。”亨利清了清嗓子，“比如现在。我面前有两个选项，A是我被你的甜言蜜语感动得七荤八素然后选择不提出任何要求，B是我继续我的得寸进尺你也履行承诺满足我的要求——下次见面的时候马特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重色轻友的那种程度。你猜，我会先选哪一个？”
“猜不到。”本回答他，“不过说实话，我个人十分期待我们两个得当着马特的面干些什么才能让他骂我重色轻友。”
他这么一说，亨利的好胜心立刻就燃烧起来了，他在三秒钟之内结束了犹豫。
“那么，存档，然后我先选B。说实话，我也十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