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刺客AU】行于暗夜（6）
第六章
“嘿刺客先生。”布鲁斯走进盗贼们聚集的巷子时，有个男孩蹲在货箱上朝他打招呼，“要找个人帮你干脏活儿？”
他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头问正在数着钱币的另一个盗贼：“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收这么小的孩子入伙了？”
“因为他没得选。”盗贼把钱币全部倒进口袋，抬起头看着布鲁斯，“要么入伙，要么饿死街头，我想聪明人都会选择前者的。”
“别假惺惺的，刺客先生。”男孩从货箱上跳下来，“你肯定不会希望佛罗伦萨完全没有盗贼和娼妓，不然你要从哪里拿情报呢？”
“事实上，这次的消息就是他搞到的。”盗贼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干得好，杰森，现在来和蝙蝠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在他再一次慷慨解囊之后。”
亮闪闪的佛罗林被交到了杰森手中，他把它们在手中晃来晃去，颇为得意地说：“昨天黄昏的时候，有一队圣殿骑士护送着一样东西进了城，现在那东西就被放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只有四个卫兵守着。”
“你看见是什么东西了吗？”
“要是我知道那是什么，就不是这么点钱可以打发的了。”杰森小心地把佛罗林装进了口袋，腾出双手比划着，“我只看见一个箱子，大概这么大。”
“叫一队人跟着我。”布鲁斯冲着盗贼点点头，“我需要人帮我引开那些卫兵。”
“嘿，四个卫兵而已！”杰森又爬到了货箱上，他似乎不想总是抬着头和大人们说话，“他们不是平民，他们是卫兵，又给圣殿骑士卖命……圣殿骑士不是刺客的仇人吗？给我足够的佛罗林和刀剑，我一个人就能帮你搞定他们。”
“我不杀平民的意思是，我不滥杀无辜。”布鲁斯在斗篷的兜帽之下低吼道，“别太早就想着拿起刀剑，你会后悔的，小子。”
“我真想找到他的同伙，然后问问他私底下都干过些什么勾当。”布鲁斯带着一队盗贼离开之后，杰森向他的同伴抱怨，“不知道刺客有没有这个规矩。”
盗贼们生活在佛罗伦萨最阴暗的角落里。他们不光盗窃，也会犯下抢劫与谋杀之类更加恶劣的罪行，为了保证团伙内部的稳定，盗贼从入伙的那天起，就要向同伴坦白自己做过的事情，相应地，同伴们也会向他坦白，出卖了别人就等同于是出卖自己。
所以杰森会想，是不是也有人清楚地知道，这位神秘如鬼魅的黑袍刺客都犯下过怎样的罪。
布鲁斯蹲在屋檐上观察着在房门前看守的卫兵。对于布鲁斯来说，要杀掉他们然后拿走箱子里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可以在跳下去的同时用袖剑干掉一个，然后拔出长剑或者匕首解决掉剩下的三个……战斗会在短短的几十秒之间结束，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是谁杀了自己。
但是今天布鲁斯不想那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卫兵只是尽看守的职责罢了，布鲁斯确实不想滥杀无辜；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浑身是血地钻进克拉克的画室。
在真正成为了刺客之后，布鲁斯才意识到这身斗篷意味着什么。他不是声张正义的英雄，而是阴影中的罪犯，不光是他的敌人，那些他想要去守护、想要去解放的人，也都畏惧他袖剑的寒芒。
布鲁斯有为了自由的事业而背负罪孽的觉悟，但他不该把更多的人拉进这个沼泽中来。
他不该把克拉克也给拉进来。
守在门前的士兵已经被盗贼引开，布鲁斯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推开门走向被遗忘了的箱子。里面只装了一个卷轴，从纸张的老化程度来看有些年头了，接口处的封蜡却很新，大概是圣殿骑士们在把它打开研究过里面的内容之后，又重新把它封上了。
在卫兵们回来之前，布鲁斯飞快地离开了现场，路上特意绕了几个弯，顺便撕掉了一张通缉令，尽量低调地隐匿在人群中，敲响克拉克画室的门。
年轻的刺客正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成长，现在他不光能更好地战斗，也能更好地隐藏，以前布鲁斯来到克拉克的画室前时经常还没甩掉他路上招惹到的士兵，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克拉克与被佛罗伦萨全城通缉的刺客之间的密切关系，布鲁斯不得不调转方向，跳进水中甩掉他们，然后再穿着沾了水之后沉重又黏腻的制服折回画室去。
克拉克正坐在满地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瓶瓶罐罐中间。人们总说画家都有点疯疯癫癫的，布鲁斯觉得这不是个偏见，他们总是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捣鼓出他们想要的颜色，这样被做出来的颜料会伤脑子也不奇怪。
不过这一点在克拉克身上不适用，不光是剑刃与病痛无法伤害到他，剧毒也不能。
“看看我从圣殿骑士那里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布鲁斯把克拉克桌上的杂物推到一边，摊开了刚刚拿到手的卷轴，“我在路上把它打开确认了，和我父亲留下的密函用的是同一种文字……所以你应该能看懂。”
“从圣殿骑士那里？”克拉克站起来走到桌边，担忧地打量着布鲁斯，“你没有受伤吧？”
“我找盗贼引开了他们。快告诉我密函里写了什么。”布鲁斯催促他，“白天你这儿随时有人会来，我不想再在天花板上躲一个小时，听你和洛伦佐·美第奇喋喋不休地闲聊……”
“我们那是在探讨艺术。”克拉克在桌上展开另一张纸，开始誊写密函中的内容，“有时候你真不像个意大利人，布鲁斯。”
片刻之后他直起身，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密函的内容：“这上面详细记录了袖剑的制作方法，这样你就可以双手都戴上袖剑……不过遗憾的是，这上面写的方法比较古老，所以你还是得牺牲掉一根手指。”
布鲁斯飞快地捂住自己的左手，但是在看见克拉克的窃笑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停止拿这件事来耍我？”
“对不起。”克拉克笑着开始画袖剑的设计图，“但是这真的太有趣了，你每次听要剁掉无名指的事情都是那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