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刺客AU】行于暗夜第二章
第二章
坠落。
布鲁斯曾在晚上偷偷从床上爬起来，点起蜡烛走到窗边，想从这有限的视野当中寻觅到父亲的身影，而有几次他真的看到了。
要在黑夜中找到一个身着黑袍的刺客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那晚佛罗伦萨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出了托马斯·韦恩向着塔楼顶部一步步攀登的身影。布鲁斯先是努力地仰起头，然后干脆爬上窗框，把半个身子探到外面，才得以看见塔楼的顶部。
托马斯站在塔楼顶端，张开双臂向下栽去，以如同坠落的姿态。
只有托马斯的家人们和少数朋友与他共享这个秘密，白天那位上流社会的银行家到夜晚就披上漆黑的长袍隐匿在夜色中，去完成他那永远不会完成的任务。
“罪恶永远不会消失，布鲁斯，就如同正义也永远不会消失。”但是刺客是会死去的。
坠落。
托马斯·韦恩脚下的木板被抽走了。
他向下坠去，坠入死亡的怀抱。
布鲁斯在哥谭的夜色中惊醒。
再没有百花之城的繁华与艳丽，再没有明朗天空下的塔楼和教堂，小镇哥谭总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布鲁斯回过头也望不见自己曾经的生活。
克拉克不知道这对好友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能尽量地陪在布鲁斯身边——虽然现在的布鲁斯不太和他说话。准确来说，他那天把布鲁斯从佛罗伦萨城里带回来之后，就没再听布鲁斯说过半个字。
“真是抱歉。”阿尔弗雷德私底下向他道歉，“少爷他只是……”
“只是太痛苦了。”克拉克反过来安慰起了老管家，“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太残酷了。我不会怪他不理我的。”
“老爷一直以少爷为傲，我相信他也会以你为傲的。”阿尔弗雷德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布鲁斯。”
克拉克·肯特知道自己并非是肯特夫妇的亲生孩子，事实上，他是被布鲁斯的父亲给交托到肯特夫妇手中的——一个弃婴，据说是托马斯觉得与其让他在刺客家庭里长大，不如让他过上更普通的生活，于是他抱着这个孩子，敲开了肯特农场的门，将他交给自己这两位可靠的朋友养育。
“阿尔弗雷德！”克拉克忽然想确认一件事，“佛罗伦萨有些人说我是……嗯……托马斯先生的……嗯……”
佛罗伦萨人们很疑惑，一向没什么朋友的韦恩家小少爷为什么会和一个农场男孩玩得那么好，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克拉克其实是托马斯交给肯特夫妇抚养的弃婴，在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的同时，他们还编排出了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的真相：克拉克其实是托马斯·韦恩的私生子，无论是他那极富有韦恩家族特征的黑发蓝眼，还是他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都证明着这一点。
话说到一半，克拉克就扭捏着不敢说出那个词来，他觉得光是说说都是对那位可敬的先生的冒犯。更何况是在他去世之后。
“不是。”阿尔弗雷德从他的神态中领会到了他没说出口的那部分，“关于您的身世，托马斯老爷就算对我也没透露半分，但请您相信，真相绝对不会是您在街头所听到的那样。”
克拉克相信自己和布鲁斯并无血缘上的兄弟关系，但他确实把布鲁斯当成自己的兄弟，即使知道布鲁斯不会回应自己，他还是在发现布鲁斯又一次惊醒之后关切地问他：“做噩梦了吗？”
然而这一次布鲁斯回答他了。
“我还梦见了我父亲……”布鲁斯的喘息还未平复，“我是说，我梦见了以前，我在窗前看着他爬上塔楼，在高处俯瞰这个城市的时候。”
克拉克坐了起来，表示自己在听。
“他说那里能看见整座城市的光……和影子。”
“布鲁斯，你想不想去看看？”克拉克握住他的手，恳切地摇晃了几下，“去塔楼顶上看看。”
“现在？”
“现在。”克拉克坚定地点头，“你不能去佛罗伦萨……但是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他带布鲁斯来到了肯特农场旁那座废弃的钟楼下。
“来吧，你能行的，这比想象中好爬。”克拉克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钟楼跑过去，在墙壁上蹬了两下之后，他攀住了最接近地面的突起，“跟着我，我知道该怎么才能爬到最上面去。”
“难道你试过？”
“我还真试过。”克拉克回过头看着他，“你到底来不来，是要我拉你一把吗？”
“那就巧了，我也试过。”布鲁斯脱下外套扔在一边的草坪上，“我在佛罗伦萨爬过更高的。”
对于两个孩子的体力来说，这座钟楼稍许有些高了。克拉克踩上屋顶的瓦片之后大口地喘着粗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回过身去想要拉布鲁斯一把。
布鲁斯无视了他伸出的手，自己爬上了钟楼的最顶端，他也同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对克拉克露出一个“如何？”的表情来。
“真不赖。”克拉克微笑着说，“快点，你要赶不上了。”
“赶上什么？”布鲁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克拉克伸手指向东方的苍穹。
“太阳。”
仿佛是顺从他的呼唤，黯淡的天幕被扯开了一角，布鲁斯凝视着地平线，将那永恒的灿烂与灼热烙印在眼中。
“克拉克。”太阳完全升起之后布鲁斯说，“我要接下我父亲的刺客长袍。”
“什么？”克拉克惊讶地看着他，“可是……我是说……”
“要选择命运，而不是让命运选择你。他一直都对我这么说。我想成为一个刺客，任何事情都不该改变这点。”克拉克终于在布鲁斯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你呢？”
“我？”
“你准备好当我的最佳搭档了吗？”
“当然。你选择命运，命运选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