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夜终】【球三超蝙超】猴爪 第三个愿望（下）以及尾声（完）
第三个愿望（下）
夜枭在想代价会是什么。
在许下愿望让猴爪复活终极人的之前和之后，夜枭始终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脑海中列举出了无数种可能性，并且试图用他仅有的两次使用猴爪的经验来进行推测。
也许是实践次数过少带来的结果偏差，猴爪似乎总是热衷于把他重要的人从他身边带走。
第一次，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和弟弟都能获得支配财富与人生的权利，而许愿谋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的愿望实现了，韦恩夫妇在车祸中当场身亡，而代价是布鲁斯·韦恩也和他们一样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那之后一段漫长的时间，夜枭在愤怒和悔恨的烈火中把自己淬炼得更加强大。他把猴爪放在自己的地堡中，觉得那会是个警示，警示他不要做出轻率的决定、不要试图依赖外人与外物……以及警示他不要在任何人身上投注过多的感情。
即使是夜枭，也不觉得自己还能承受得起第二次这样的失去。
托马斯·韦恩把理查德·格雷森带回家是为了让他接替布鲁斯·韦恩的位置，填补上心中的那片空洞，但事实上他从未以完全相同的眼光来看待理查德和布鲁斯。
可能是夜枭下意识地想要自保，下意识地不对任何人投入过多的感情，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理查德作为利爪的时光不会长久。
托马斯看人很准。他知道理查德永远属于最耀眼的舞台，他不会甘于一辈子都当他人的助手，总有一天他会不需要夜枭的保护，不用再拘泥于夜枭定下的规则，而是顺从于天性展翅高飞。
夜枭知道那一天终会到来，但他没想到理查德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死去，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复活……无数的意外与巧合堆积在一切，终于把他们之间那道本可以愈合的裂痕撕扯成了一道鸿沟。
在这场与猴爪的不公平的博弈当中，夜枭已经连输了两次，两次失败都惨痛得令他悔恨不已，现在他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及时止损，做他几十年前就该做的事情，把猴爪扔进哥谭海湾，另一种则是把剩余的筹码赌在第三个愿望上，彻底榨干猴爪的利用价值。
和世人对他的一贯印象不同，夜枭的自负其实是极为克制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并且对此坚信不疑，因为他能力的极限确实高到了让绝大部分普通人类只能仰望，所以他们将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坚信不疑称为自负。
夜枭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战胜死亡，想要把理查德·格雷森还有卡尔哀尔从地狱里拉回来，他唯有求助于猴爪这一途。
从死亡中复苏的理查德不再是个纯粹的人类了，他抛弃了利爪的名号，也不再承认自己是托马斯·韦恩的家人，在狠狠揍了夜枭一拳之后扬长而去，而夜枭在为自己止血的时候同时也在想：复活理查德的代价是什么？
他的第二个愿望和第三个愿望都是战胜死亡，也许这中间会有什么共通之处。
理查德躯干和脖颈上留有狰狞的伤疤，肤色也变成了病态的苍白——这是代价吗？抑或是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的必然？
理查德现在还拒绝回家，拒绝和他联系，就好像他们身为夜枭和利爪所经历的那段时光不曾存在——这是代价吗？或者，这才是经历了那一切之后的必然？
第三个愿望实现之后夜枭会得到一个形貌变得可怖的终极人，还是会遭遇终极人的背弃？
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刻，夜枭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昏暗。他茫然地瞪大眼睛，陷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留下了永久后遗症的恐慌，好在他及时看见了站在自己床边的终极人。
终极人垂着头一言不发，明明看见他醒过来，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能理解你因为想站在这个位置，所以用我的衣柜挡住了窗户……但你为什么不开灯？”夜枭想抬起手去打开开关，但手臂却比铅块还要沉重，略微抬起了几厘米之后，又落回了原来的位置，“天知道卢瑟体内到底积蓄了多少能量，从知道他的能力开始我们就该想办法除掉他的，不应该拖到现在。终极人？”
终极人还是没有回话。
“卡尔？”夜枭叹了一口气，“别哭了。我还活着。”
眼睛略微适应黑暗之后，夜枭终于看清了终极人脸上的神情。
当然，夜枭不是第一次看见终极人哭。终极人拥有刀枪不入的身躯，这让他远离伤害也远离疼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疼痛的耐受度比常人要低得多。
普通的魔法火球就能让他眼泪汪汪，强烈的黄太阳光照能让他蜷缩在地上哭成一团，但是这些时候，他的哭泣总是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和扭曲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氪星体质让卡尔哭时不会抽噎，眼泪只会留下水痕却不会弄红眼眶，他只是站在夜枭身边的黑暗中，平静地、无声地流泪。
这是终极人生平第一次为了悲伤与喜悦哭泣。
“托马斯。”像是害怕会惊动什么似的，他极为缓慢地坐在床沿上，俯身轻轻抱住了夜枭，“托马斯……”
“我知道。”夜枭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没事了，卡尔。”
在那个瞬间，夜枭忽然觉得自己别无所求。
因为过长时间的昏迷有些思维迟钝的大脑也慢慢地意识到了，这就是代价：猴爪拿走了他的野心。
但是没关系。夜枭闭上眼睛，勉强抬起一只手搭在终极人背后，轻轻地拍了他几下。他依旧是夜枭，且永远都是，从过去至此刻到未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亚历山大·卢瑟的身体似乎把他所获得的能量全部转化成了魔法能量，魔法能量的一大特点是，在重创身体的同时还会造成精神创伤，而要令魔法造成的轻微精神创伤恢复，最好的方法就是大量的深度睡眠。
恢复清醒后这几天的大半时间，夜枭仍旧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他有时候能醒来吃点东西，有时候则只能听见周围的声音，连睁开眼睛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在这昏昏沉沉的几天当中，夜枭险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不知道理查德回来看望他是不是幻觉，也不知道强尼快客是不是真的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花瓶——他能起身走动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他心爱的花瓶，这一点让终极人觉得很不爽。
好在一切如常。更准确点说，一切还都因为亚历山大·卢瑟的死而变得更好了，不再会有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超能力者们头顶上。
只有一点让夜枭很是失望。
“你是要去统治你的领土，不是要去玩杂耍，利爪。”夜枭咬牙切齿地瞪着利爪和他的新制服，“这滑稽可笑的玩意儿和你当年在马戏团里穿的那套有什么区别？”
“你只是不满意我不用你做的制服而已，夜枭。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利爪了，这就意味着我不再是你的跟班，不用再听你的安排——我决定给自己取名叫夜翼。”
“你真是超乎我的想象，理查德。你打算用氪星宝宝的睡前小故事来取自己的名号？”
“你怎么知道？终极人说除了我之外他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
“我确实没和任何人说过。”终极人终于忍不住把门推开了，“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用不加密方式储存某个讯息，我就会默认你觉得它的泄漏不会造成危险，以及——你手上拿的什么？”
终极人得意洋洋地把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到了前面，露出一个看一眼就知道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盒子。
“哇哦。”夜翼斜靠在床头柜上，“我配合得好吗？这会儿是不是该说哇哦？”
托马斯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看向终极人：“什么材质？”
“氪石。”终极人炫耀般地打开盒盖。
“你居然能忍住不把它们给吃了。”
“当有更大的诱惑的时候我就能无视氪石对我的诱惑。”终极人把戒指放到了夜枭手边，“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托马斯？”
“先考虑清楚，卡尔。因为某些意外，我已经不再完整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重新穿上制服。”
卡尔哀尔露出了恐慌的神情，他打开X视线并且迅速向下瞥了几眼：“卢瑟把你给阉了？”
要不是不想让好不容易愈合的指骨再次断裂，托马斯肯定会一拳打在他脸上，但是现在，他只能在夜翼夸张的大笑声中冲着卡尔咆哮：“我他妈把你给阉了！”
“好吧，那你到底哪里不完整……难道说你没钱了？”
在把有关猴爪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前，托马斯管住了自己的嘴。
他为什么要让终极人知道猴爪的事情？邀功？
恰恰相反，托马斯并不想让终极人觉得他可以为了他牺牲那么多——即使他确实可以。
“我……我在杀死亚历山大·卢瑟的时候没有及时躲开。”托马斯飞快地编纂合理的理由，“我怀疑那场能量爆炸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这是好事。”终极人诚恳地望着他，看上去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会趁我睡觉的时候谋害我了。况且你肯定没什么精神创伤，你他妈连说话的那个刻薄劲儿都和以前一样。”
“这可不一定。”托马斯微笑着把戒指戴到手上。
尾声
【1】
终极人在寻找属于他的城市。
有氪石提供的飞行能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高空俯瞰整个美国，略过那些阳光过于充沛的地方，专心探索长年被阴云所笼罩的土地……
除了终极人之外大概没人会知道，当他飞到了东海岸时，他第一眼看中的城市并不是大都会，而是哥谭，他觉得这座城市的阴雨连绵能够帮助他抵御太阳光。
终极人缓缓降落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小巷。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找到那套氪星战甲，穿着普通人类孩子穿着的衣服，塞满了氪石的裤子口袋透出隐约的绿光，他从那一整块氪石上面捏出小块来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走向那个不停发出怪声的垃圾桶，然后在垃圾桶旁看见了一个老妇人的尸体，以及一只怪模怪样的猴子。
猴子的两只前爪被齐齐地截断了，终极人好奇地蹲下来，想找找它的两只爪子去了哪儿。
此时的终极人还没有X视线，他翻了一会儿就不耐烦地把包从老妇人身上扯下，然后整个颠倒，试图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抖出来。
不那么新鲜的水果、脏兮兮的书、破烂的杂物，在终极人彻底失去耐心之前，他想要找的东西终于掉了出来。
那是一只干瘪的猴爪。
终极人鬼使神差地把它捡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2】
卡尔哀尔来自遥远的异星。他不必也不想去遵守地球上的任何规则，而氪星的历史又是那么直白且有力地告诉他：宇宙的法则是弱肉强食，强者才能获得更多。
乔哀尔曾经通过飞船发射之前的语音留言告诉卡尔“不要与地球女人苟合，她们配不上你”。终极人敬佩他的父亲，他知道他的父亲一定强大且睿智，否则，他就不会成为整个氪星唯一的幸存者了，所以，他谨遵父亲的教诲。
但是终极人想要一个能够配得上他的人，他需要一个人来为他这异乡人消解孤寂。他甚至想到了去往广袤的宇宙，茫茫星球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孕育出足够强大的种族，他可以在那些种族当中寻找能与他相称的伴侣——但是太阳光对于终极人来说是个无形的囚笼，他无法飞离地球。
尝试宣告失败后的一段时间，终极人从某个魔法师的口中获悉了猴爪的魔力：它能够帮助你实现任何愿望，相对的，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终极人内心深处，他畏惧魔法更甚于害怕阳光，他知道黄太阳光为何能抑制他的能力，也知道那为什么会让他极度痛苦，魔法则是他不能理解却又可以真真切切伤害到他的东西。
终极人用X视线检查了猴爪，他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特殊，对于魔法师的话也只是将信将疑：这群耍弄魔法的家伙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
“猴爪，要是你真有那么厉害，就让我找到能和我相配的女人。”终极人许愿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愿望会实现，也根本不觉得它有什么能力让自己付出代价。
在遇到超女王并与她相恋之后，终极人开始害怕了。他想起自己曾因轻视魔法而遭受到的那些失败。魔法，尤其是古老的祝福或诅咒，并不能以常理来揣度，也许这只猴爪中真的蕴藏着与它表面的丑陋截然相反的魔力，它真的能实现愿望……然后让你付出代价。
终极人不知道该如何抵御魔法，他在慌乱中来到了哥谭市，那条他捡到猴爪的巷子上空，试图用找寻被遗漏的线索这个行为来安慰自己。
距离他捡到猴爪已经过去了太多年，即使他真的遗漏了什么，那东西也不可能被保留到今天。
终极人没有在那条巷子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今晚并非一无所获。
他看见了楼顶上的两个身影：夜枭和他的利爪。
终极人记不得是强尼快客还是海霸王提出要让哥谭的夜之国王加入他们的犯罪辛迪加，他只记得他当时断然拒绝了这可笑的提议，因为他不觉得这个血肉之躯的凡人有资格加入他所领导的组织。
对他曾经蔑视过的人一见钟情算是惨痛的代价吗？
【3】
在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终极人心有余悸地回想起刚才近距离被黄太阳光照射的感受。他打开储备箱嚼了一块氪石，然后才开始在能量充满身体的惬意之中思考局外人告诉他的事情。
夜枭喜欢他，终极人之所以没有感觉到，是因为夜枭的表达方式比较特殊。
终极人躺在床上，又嗅了嗅手中的氪石残渣，想让思路变得更加清晰，最后，他选择相信阿尔弗雷德对托马斯的了解，同时也相信夜枭确实能够恶劣到这种程度。
终极人摸出了床头柜里的猴爪。
“再为我完成一件事。”他皱起眉头，“让理查德·格雷森复活。”
【4】
终极人一向很欣赏利爪，这个孩子被夜枭培育得十分出色，更重要的是，他天生可以从犯罪当中获得乐趣。夜枭偶尔会把他带到犯罪辛迪加来，辛迪加成员一致认为，当有利爪在场的时候，再沉闷的犯罪都会变得像一场华丽的表演。
现在则变成惊悚表演了。
“在这一点上，我敢打赌说阿尔弗雷德错了。”理查德站在镜子前，不自在地去摸脖子上的伤疤，“夜枭不是表达方式怪异，只是现阶段他的自尊心还不允许他承认。”
“那我应该怎么办？”
“等着就行了。等着，然后无论他干什么你都别有什么太大反应，相信我，他会自乱阵脚的。”
【5】
终极人清楚自己没办法打败亚历山大·卢瑟，要是他能做到的话，他早就去把卢瑟的脑袋从脖子上给拧下来了。
在切断了与夜枭的通讯之后，他拿出了放在披风口袋里的猴爪。
“最后一个愿望，猴爪。我要得到夜枭。”
这一次终极人没有去害怕实现愿望的后果，毕竟他即将去赴死，还能有什么比死更糟糕的？
更重要的是，他愿为这个愿望付出任何代价。
【6】
在哥谭的某个雨夜，托马斯·韦恩终于结束了令他烦躁的漫长休养，重新作为夜枭在城内活动。
至于终极人非要陪他一起，那完全是计划外的事情。
夜枭不清楚这是不是猴爪魔力的一部分，现在他不是那么讨厌被终极人抱着了，而且这样巡视哥谭比他想象中还要方便。
“刚才那是犯罪巷。”夜枭用怀念的语气说，“他们在这儿发现了那个家伙吓人的尸体，所以就给它取了个同样吓人的名字。在那之后三天我就杀了我的父母——很多时候只要你踏出第一步，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夜枭？”
“嗯？”
“你是不是杀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她身上还带了只猴子？”
“真让我感到惊奇，卡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枭，夜枭。”终极人拉长了声音，“你总是藏着那么多秘密，搞得我有时候也想藏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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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52球三送氪石戒指的含义大概就是“我无法戒掉你”这样吧（
以及我原先设定了理查德在和哥谭黑帮大佬戈登教父的女儿谈恋爱，但是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插入这段情节哈哈哈哈哈
看完尾声之后回看全文，你会发现之前很多的细节有了新的含义，终极人的很多行为也有了理由！（大概吧
至于车车番外就本子里见了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