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哥谭规划（5）
第五章
为了挡住自己的脸，杰森在出去践行他的正义时总是戴着头罩，保证全方位无死角遮挡，一点破绽都不会留。
不是他的每个同行都会采用这么彻底的伪装，有些人就只是找了一条宽布，在眼睛的位置挖出两个洞，然后绑到脑袋上。
“我是说真的，夜翼。”杰森蹲在地上，背后靠着墙壁，把头罩往上掀开来一点，吸了几口烟，“你这样绑了个在脑袋后面乱飘的带子，又在背后背两个短棍，看上去就像是忍者神龟。”
夜翼正盯着他电脑屏幕上加载中的网页：“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看上去像是个没壳的大王八。”
“哦，那可能也比某人把龟壳戴在脑袋上要好一点吧——你知不知道自己戴着头罩的时候说话带回音？你看过这个视频没有？”
夜翼指着屏幕上加载完成的视频，克拉克·肯特正潇洒地挥舞着他装了板砖的单肩包，独自撂倒了一群试图抢银行的劫匪。
“看了。”杰森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屏幕，假装对此事毫不在意，“一半靠气势一半靠运气吧。”
“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勇气。”夜翼把进度条拉回去，重新看了一次克拉克冲上去的过程，“他完全不怕，所以动作才能那么干脆利落，要是有一点犹豫，可能就会被那把枪给打中，或者被其他人给封锁住动作。在不知道对方手里只有一把是真枪的情况下，我大概也做不到这一点。”
“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的，能直接说重点吗？”红头罩把烟头丢到地面上，探出脚尖踩灭，“还是说就是单纯找个人抒发一下你对这位不怕死不要命的记者的崇敬之情？”
夜翼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他是记者？”
“这你别管。我有门路。”
“我找你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事实上，就像你有门路一样，通过我的门路，我知道这家伙现在被盯上了。”夜翼严肃地说，“无权无势，一腔孤勇，哥谭容不下他。”
“你是想拉我入伙，给他当免费保镖？”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夜翼耸耸肩膀，“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我本来想同意，不过现在看来，这事儿轮不到我们出手了。”
红头罩伸出手，指向了夜翼的电脑屏幕。
屏幕正在渐渐地暗下去，但并不是因为进入了节电模式，而是目前显示的页面本身正在改变色彩。
夜翼试着打开了新网页，这个视频网站上的其他视频页面全都一如往常，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只有克拉克抡着板砖勇斗歹徒的视频页面暗了下去。
最后，在一片漆黑当中，在全国甚至全球不知道多少人的注视之下，漆黑的幕布中央染上了一抹银灰，蝙蝠形状的标志慢慢地浮现出来。
那个所有哥谭人都无比熟悉的标志。
蝙蝠侠的标志。
“天呐……他知道即使这么做也不会让视频彻底停止传播的吧？”夜翼喃喃地说。
“我操。”红头罩低声感叹，“我还从来没见过老蝙蝠这么招摇过。别傻了，这根本不是要让视频停止传播，这是要告诉所有人，这家伙现在有蝙蝠侠护着，想动他的人都得考虑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杰森推开公寓的门时，克拉克正坐在桌边对着电脑发呆。
“恭喜。”他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界面，“有没有一种男朋友花大价钱在LED显示屏上向你示爱的感觉？”
“呃……”身为一个优秀的记者，克拉克自认为处理讯息的能力十分强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他经常这样吗？”
“据我所知，第一次。”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突兀地向杰森提问：“你对蝙蝠侠有什么看法？”
“什么？”
“我正在研究这个。你也是哥谭人，所以我想知道你对蝙蝠侠有什么看法。”
“蝙蝠侠……挺蠢的。”杰森小声嘀咕，“不过也挺厉害，差不多就这样。”
“蠢是指他打击犯罪的那部分吗？”
“是他的方式。”杰森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哥谭就是个大垃圾场，他一般是把老鼠抓起来，丢到笼子里，然后过一阵子老鼠又会跑出来。把老鼠杀掉，才不会有更多人死于瘟疫。”
克拉克比杰森要大上不少，不过，他在杰森面前从来没有摆出过长辈的架势来，就像是对待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普通人一样，他始终亲切随和。
杰森今晚第一次看见蝙蝠侠用那么招摇的方式宣告保护，同时也是第一次看见克拉克露出了现在这样的神情。
他看上去不再是堪萨斯农场里长大的小镇男孩，也不是满腔热血的记者，杰森猜想那些银行劫匪看见的是否就是这样的克拉克，坚定到了令人畏惧。
“人不是老鼠，杰森。”他说。
“你知道你和蝙蝠侠哪里令人讨厌吗？”杰森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可乐，“你们总在试图告诉别人，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但是，那些对错都只是你们以为而已。”
“是的。”克拉克没有反驳他，“有阵子我觉得自己很伟大，我在践行我的原则，我在为弱者发声。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个急于发出呐喊的人，那个迫切想让人们听到他声音的人，其实是我。始终都是我。就像你心中的对错也只是你以为而已。”
“我们都觉得自己才代表正义。”
“世上有很多种黑白分明的‘正义’。不过，黑白分明不代表水火不容。”克拉克转过身，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蝙蝠标记，“你知道怎么才能见到蝙蝠侠吗？”
“什么？”
克拉克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杰森差点脱口而出“我是红头罩，恰好认识有个叫夜翼的家伙，这个叫夜翼的和蝙蝠侠挺熟，我让他帮你联络”，不过通过刚才的对话，他觉得如果让克拉克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拎着枪出去，随时会崩了罪犯的脑袋，他可能会被扭送到警察局去。
“蝙蝠灯亮起的时候，他会出现。或者，你每天晚上出去闲逛就行了，他会夜巡，你总能碰上他，然后就扑到蝙蝠车的引擎盖上——嘿，瞪着我干什么，我开玩笑的。”
“谢谢，杰森。”克拉克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前说，“对了，我拿回了我的手机，是布鲁斯·韦恩给我送来的。”
“布鲁斯·韦恩？你有没有趁机从他嘴里撬点大新闻出来，好早日升职加薪离开哥谭？”
“我们没说几句话……而且我讨厌他。”克拉克皱起了眉头，“他给我一种很强烈的虚假感。”
“新闻记者的直觉？”杰森嗤笑道。
“是的。”
“那用用你的直觉，从我身上能感觉到什么？”
克拉克看了杰森一会儿。
“你杀过人。”
然后，他不声不响地关上房门，留下杰森一个人在客厅里面，脊背发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