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念及他名（2）
【原创人物第一人称注意】
第二章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听过一次超人的演讲。
不得不说，从那时候的我身上就能看出来现在的我有多无药可救，我坐在属于我的特别席位上，怀着天真而又下作的高傲审视超人，尝试着要将他看透。
然而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在开口说话之前，站在话筒后的超人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我父亲，然后缓缓地转向我。
我和我的家人大概是整个会场中离他最近的人，因此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那眼神十分温柔，其中的威严与洞悉却让我瑟缩着，下意识地抓住托马斯的胳膊。
我记得那一年地球的犯罪率跌到了新低，随之一起跌到新低的还有超级英雄的数量，人们感到了恐慌，没人会以为犯罪会被根绝，当我们再度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有英雄站出来守护我们吗？
超人的这场演讲正是因此而有的，就像他数百年来所做的那样，他帮助人类，也鼓舞人类引领人类，即使在最黑暗的泥沼中，也能看到他站在代表希望的光芒里，向你伸出手来。
“托马斯。”回去的路上我对哥哥说，“以后要是有外星人入侵地球，或者有什么大坏蛋胆敢跑到哥谭来，我就要做超人说的那种挺身而出的人。”
“好啊，到时候我负责在房子底下帮你挖个洞。”托马斯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然后还要造出蝙蝠镖、蝙蝠车……所有传说中有的东西。但最重要的还是你，你得足够能打。”
“我觉得这很不公平。你看超人，他天生就是英雄，他只要晒晒太阳就可以去拯救世界！还有很多英雄是后来获得了超能力，但是我们的先祖——”
“乔瑟夫，哪一种更伟大呢？”父亲摸了摸我的头发，打断了我兴奋的大喊大叫，“生而为英雄，抑或是尽你全力，来成为英雄？”（注1）
哪一种呢？
我到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反正要是让我选，我他妈的肯定选生而为英雄。
超人是个很好的讲述者。他还拥有人类身份的时候一定是个很好的记者，总之肯定比我这个三流作家好得多。我搞不明白他干嘛不自己来写这本传记，纪实文体应该难不倒他才对。
更让我搞不懂的是，他究竟是怎么通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笔名断定我是韦恩家的人。
于是我就直接开口问了。噢，反正他显得那么和蔼可亲有问必答，我还是他老相好的后代，问问这个不为过吧。
“从你写名字的方式。”超人从他的披风里拿出来一张被整齐折好的纸——天呐他披风里居然还有口袋——展开之后我发现那正是托马斯帮我填好的申请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我的笔名，“你的笔名里也有字母Y。我认识的韦恩家的人写Y的方式都一样，尤其是在签名的时候。”（注2）
“哦……那其实不是我写的，是我哥哥伪造的……不过，好吧，换我来写结果也一样。”我无意识地在纸张地边缘画着杂乱的图案，“所以因为这个，你才选了我？”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说实话，还是赶紧找个不伤你自尊的理由？”超人笑着回答我。我抬起头看着他，平生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地像人类。
也许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就是。
“最好还是什么都别说吧。”我把笔尖重新挪回到正确的位置，“你想从哪里开始说起，超人先生？”
“叫我克拉克就好。”他纠正我，“原谅一个将死之人的任性吧，太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然后我们约定好，他会告诉我他生命中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情，包括他与我那先祖之间的往事，不会有任何的隐瞒，但是真正被公开出去的是哪些，决定权在我。
在带着我追溯过去几百年的时光之前，超人给我看了一样东西。
“布鲁斯此生做过最残忍的事情是，他没有留给我任何能用以怀念他的纪念品。他觉得沉湎在回忆中对我来说是件有些危险且痛苦的事，我很想照他说的去做，但我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留了一点东西下来。”
那是一支十分老旧的录音笔，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产物，但是它被保存得如此之好，居然还能正常地运行。
我小心地接过来，按下播放键，把扬声器放在了耳边。
先是一段空白，接着隐约是均匀的睡息，在整段录音就将要结束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叫我眼前这位英雄身为人类时的名字：“……克拉克？”
我沉默了一会儿，将录音笔归还到超人手中，并且意识到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要不停地勾起他对逝去的爱人的怀念……我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他毕生都在逃避生死相隔的痛苦，也许他想要把这段过去告诉某人。
“失去他一定让你很难受。”
“不，乔瑟夫。”超人轻柔地说，“我从未失去过他。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道别，然后等待下一次相见。每一次我都攒了很多话要和他说，然后他会一边假装自己根本就不想听，一边全部听我说完。”
我能感觉到自己眼眶泛红，鼻子发酸，于是尽力地挺直脊背深呼吸，想用几声咳嗽来掩盖自己将要哭出来的事实，不过超人并没有要以此嘲笑我的意思。
“要是你想当个好作家，你会如愿以偿的，乔瑟夫。”他说，“你有一颗温柔且敏感的心。”
超人过于温暖了。以至于当他想要安慰你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你哭得更厉害，我努力地眨着眼睛让自己能不更加丢脸：“请开始吧，超人先生……我是说，克拉克。”
（注1：改编自上古卷轴5中帕图纳克斯的台词“哪一种更伟大？生而为善，还是尽全力去克服你心底的恶？”）
（注2：私设。灵感来自HP，哈利记事后从未见过母亲，但是写字母G的方式和莉莉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