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篇文里的林萧大概和我以前写的都不太一样,可能略有夹带私货,我个人是特别喜欢这种自卑善妒又敏感,时而满肚子心灵鸡汤时而又对世界绝望的林萧,尤其是她在顾里面前那种很恶劣的恃宠而骄和肆无忌惮……
哇,我肯定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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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顾里。
当我走远一点,在那个只有林萧能接触到的范围之外看顾里的时候,她会比平时我所接触到的那个更加……更加让人想要靠近。
比如现在。
我觉得世界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倾向,可能是潜在的倾向,也可能会被直白地表现出来,要么是渴望支配他人的,要么是渴望被支配的。
我觉得我应该属于后者。
因为此刻的顾里看上去是真他妈的迷人。
顾里在面无表情方面的造诣简直能让她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捞到几百万,随着年龄渐长,她越来越擅长于在别人面前掩盖自己的情绪,以前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那些跟随她的情绪波动而暴露出来的微小表情与动作,现在就算是宫洺那种老狐狸,也别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在岁月的磨砺下一步步走向那个更好的位置,而我始终停留在原地,停留在一个本就离她很远的地方。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和顾里在逐渐疏远的原因,如果是的话——
拜托,如果是这个的话我们早该发现了。很早很早。早到顾里开始喜欢我之前,或者早到我开始喜欢顾里之前。
我盯着顾里给我们每个人杯子里都斟上酒的动作,她做每件事都是这么优雅从容游刃有余,这就总给人一种她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的错觉,就好比这次我的离开,就只是从她生命中剥离出一个不痛不痒又毫无作用的部分,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就是这一点让我恨得牙痒痒。
这是我和顾里闹离婚之后我们四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我这辈子大概都没经历过更尴尬的场面了,就连唐宛如都没有保持住她一贯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作风,一边盯着我和顾里一边紧张地切牛排。
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咀嚼食物的时候,大脑就会觉得你处于安全的状态下,这样你就不会紧张了。
事实证明这招作用不大,我从牛排端上来开始就在玩儿命切牛排吃牛排,但该紧张还是紧张,可能因为这次我的紧张不是来源于心中的主观影响,而是来源于外部因素。
来源于顾里正目不转睛地瞪着我。
嘿,说真的,如果你是一只被黑豹死死盯着的食草动物,你还有心情吃草吗?
反正我是没有。
好在这种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在我试图用比较容易入口的土豆沙拉来继续蒙骗我的大脑的时候,顾里开口说话了。
“林萧。”
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跟我过来。”
我站起来跟上去,眼角的余光看见唐宛如和南湘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
顾里没有走远,她就站在街对面的路灯下等着我。
就在我走近顾里的时候,她一手揪住我的衣服,一手绕到背后去搂住我不让我后退,然后趴在我肩膀上低低地啜泣着。
旁边时不时的有路人经过,有的会多看我们两眼,但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在旁人看来我八成是在安慰我失恋的朋友之类的——事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哭了几分钟之后,顾里趴在我肩膀上,闷声闷气地问我:“应该怎么办?”
我们应该怎么办才能回到从前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一直就认为我和顾里之间的关系真的不太稳定,我只是她的一个习惯,一个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坏习惯,戒掉的时候八成会觉得痛彻心扉,不过只要花上一段时间,就会痊愈如初。
她爱我,因为在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的时候我依旧站在她身边,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都对她挺好的。
有很多事情可以毁掉这段脆弱的依存关系,但我真的没想到到头来我们会栽在时间手里。
顾里抬起头来,小心地擦了擦眼泪,她飞快地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那些泪水的痕迹只让人觉得她是不是在伤感于一朵花的凋谢,没有丝毫的狼狈。
在我被搅成一团浆糊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件事。
一件我和顾里之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也不用担心什么七年之痒八年之痛的事情。
“顾里。”我低下头去咬她的耳垂,“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打个分手一星期纪念炮吗?”
我就知道这件事总是不会出错的,顾里仅仅思考了两秒钟就问我:“你介意车震吗?”
“你知道我从来不介意。”我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